记忆岂止在童年?

来源：中国金融新闻网　　作者：宋立民　　发布时间：2017-04-24

　　4月15日，过完88岁“米寿”生日10天，86版《西游记》总导演、制片人兼编剧之一的杨洁永远闭上了眼睛。

　　“感谢您给了我们一个快乐的童年”、“她才是真正历经八十一难的唐僧”、“杨洁与吴承恩之间那穿越四百年的默契”……各大媒体的标题让人温暖。

　　而新闻下面雪片般的跟帖，让笔者老泪欲零。例如：“一路走好，86版《西游记》我看了无数遍，台词都能背下来，尽管知道后面剧情会怎么发展，知道剧中人物下一步会干啥，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……”

　　是这部连续剧，让年少的吾侪顿悟：“天上宫阙”并不纯净，“人民的名义”百步九折，“神魔”里充满血与火真实，童话是写给成人看的。

　　改编与执导名著都是困难的，尤其是上天入地而想象奇崛的《西游记》。主题不能跑调，风格不能走样，悟空不能残忍，唐僧不能腹黑，神怪要用人演，法宝必须魔幻……更何况30多年前的当时，找钱之不易，灯光、布景、舞美、音乐之原始，制作条件之简陋，都是今天“想起来后怕”的。一句话，敢于做彼时《西游记》的导演，需要孙悟空一样的无私无畏与三头六臂。别的不说，现如今，有哪一个剧组愿意仅仅为了25集电视剧，花6年时间历经26个省取景呢？

　　时间即金钱，明星即银行，听到杨洁“为什么《西游记》能火三十年？”的答问——“因为我们是在搞艺术，我们没有为钱，没有为名，没有为利！”“一开始没钱，都义务劳动，后来才有钱，我拍一集是90元，猴子、八戒是80元，沙僧是60元，就那么一点报酬。现在我看有导演把上千万、上亿的钱不当回事，来拍出一个算不上上乘的东西，我觉得真心疼。”——估计今天有些“艺术家”不会害羞的，甚至会睁大好奇的眼睛而后报以不屑微笑。

　　杨洁会感谢“平生不肯受人怜，最喜悲歌气傲然”的吴承恩，那一腔正气“穿越”400年一脉相承，让她把艺术与生命捆绑在一起。吴承恩也要感谢杨洁，毕竟不是白发垂髫都能够读得懂“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”的潇洒。

　　86版《西游记》片头的“杨洁”二字是厚实的行楷。当年蒋大为豪迈地唱“敢问路在何方”之际，笔者会想起那两个字。如今学生滑稽地唱“大王叫我来巡山”，笔者仍然会想起那两个字。

　　“三十一年还旧国，落花时节读华章”。1986年笔者已经大学毕业四年，彼时是抱着3岁女儿看，女儿自然还不懂喜欢美女的二师兄为什么成天闹着要分行李，但是看到大师兄吃桃子她会笑，看到妖怪蒸唐僧她会哭。已在大学讲台上站了36年的笔者，仍会在寒暑假看看那个图像已模糊而且没有字幕的老片子。偶尔还会问自己：还要教下去、写下去吗？还能像那几个苦行憎一般“若遇接天崖，放心休恐怖”吗？

　　杨洁说，面对拍《西游记》的任务，剧组“当时提出来要以唐僧取经的精神来取完我们的真经”。

　　细细思之，那一代艺术家最值钱的“灵魂”，大概就是“悟空”精神：一是率性作为的“童心”，二是任劳任怨的“工匠”。无怪乎中国向世界气象组织提出的台风命名第二个就是“悟空”。

　　“野夫有怀多感激，抚事临风三叹息。胸中磨损斩邪刀，欲起平之恨无力。”吴承恩是有梦想、有愿望的人。杨洁亦然。笔者看了31年，看的莫非就是那点儿愿望？也许是，因为记忆不止在童年。 

责任编辑：《每日财讯网》编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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